到底要怎麼區分網路文學和傳統文學
其實很簡單
傳統文學寫的比較好
網路文學寫的比較差
你看看
網路文學的代表人物
就是我痞子蔡鳥鳥的
我不是文學院畢業的
也不是文藝青年沒有投過稿
也沒有得過獎
嗯
這就是曾經最轟動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和他的作者
第一次親密接觸從 BBS 的連線小說版開始紅
那是一個網路還很不發達的時代
家長還常常擔心孩子被電腦病毒傳染只有撥接上網
而且常常斷線
電腦對大部份的人非常陌生
上網最好要去學校上網
那時候 BBS 的使用者都是理工科學生
然後他的作者也是理工科學生
讀者也是理工科學生
於是理工學生捧紅了一個理工作者
最早的網路小說
事實上是一種非常狹隘的文學作品
理工科學生是怎麼樣的一群人
我是水利系的啊
就是班上沒有女生
每天都想著聯誼
外文系嗎
我們想聯誼
好啊
你們是什麼系的
水利
水利要到端午節以後喔
電機的話
下禮拜就可以了
是啊
這就是第一次親密接觸的作者
那就是他寫書的時候想的東西
那就是故事產生的背景
這就是那些檞寄生羅曼蒂克的句子之後的東西
然後那是他紅的原因
他可能是開玩笑的
但是他表情很認真
理工科建立了幾乎大部分的 BBS 文化
就算是現在
也還是很大的核心使用者
所以 BBS 總是有一些很不好的習慣
而且喜歡到處和人伸圖
如果電車男在台灣說他的煩惱
說他不知道怎麼追艾瑪仕
沒有人會理他
只會出現
PO 文不附圖 此風不可長
BBS 給人很不好的印象
有些習慣也真的是很差
但是 BBS 並不希望去改變他
事實上
BBS 還有點以這些文化為榮
這就是我們啊
我們對別人的煩惱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們只要看美眉的照片而已
痞子蔡和郝譽翔的文學世界完全不同
演講的深度也不一樣
你們請我來講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
我很驚訝
阿
現在年輕人都這麼有抱負嗎
不是都九把刀還是什麼的
他們看不起網路文學不是因為一種高傲
而是一種對自己專業的驕傲
成大校內小說獎分組
文學院組
和其他系組很遺憾
其他系組常常被台文系包辦大部分
文學院經過專業的訓練
一個禮拜看過的東西
比很多人一年看過的東西多
一學期要寫的小說
比很多人一輩子寫過的要多
扎實的訓練
有系統的課程
那是其他人無法彌補和追趕的差距
就像經過古典樂訓練的人
不會那麼喜歡民謠吉他的學習方法
背過調號
學過樂理
經過聽奏 視奏 的密集訓練
他們眼中的簡譜
真的是非常簡單的東西
專業的舞者
不可能去跳熱舞的啊
學了那麼多年
花了那麼多錢老師和媽媽看到都會很傷心的啊
就算最後表現出來的成果一樣
他們背後的意義也不會一樣
因為他們走過的長度不一樣
作品的模樣是他們作過選擇的結果
而痞子蔡那樣寫
很大的原因是因為 他只會那樣寫
BBS 有張愛玲板
他有一陣子瀕臨廢板
有個人發言說
張愛玲這麼偉大的作家
其版被廢是我們這些書迷的恥辱
或許有一天那些優美的詞句
和刻苦銘心的人生都會消失只剩下想著學伴 聯誼 到處虧妹妹的愛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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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到為什麼讀理工科會跑去寫小說的時候
他回答
理工科不代表你這個人
理工科只代表你的聯考分數而已
刻板印像只是別人的偏見
不是用來束縛自己的規則
但是他也自己給自己畫下了線
有人說痞子蔡寫的很像村上春樹
有人說我文字有村上風
但是我根本沒看過村上春樹
我被講到煩之後
才去翻了幾本別人訪問我才有東西可以說
我是理工科學生
我一定認識高樹馬莉雅
但是沒看過村上春樹很正常
寫小說沒看過村上春樹
其實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就像玩樂團但是沒聽過周杰倫一樣就像打籃球
卻連小牛隊明星球員是誰都不想知道一樣
ElleGarden 會聽過金屬製品
郝譽翔也一定看過九把刀
那些是一定要去翻一翻 聽一聽 看一看的東西
不管最後喜不喜歡
有人質疑過五月天抄襲某個知名樂團
他們駁斥
他說他們根本沒聽過這個樂團
事實上大部分的東西他們都說沒聽過
事實上你一質疑誰誰誰抄襲某某某
他就說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個人
恩
所以你有一個不會去聽其他樂團的樂團
和一群不會去聽其他樂團的 FANS
那不太可能是好樂團
把音樂當工作
但是他對音樂並沒有熱情
他不會進步
因為他已經不想進步
可能也以為自己已經不需要進步
但是
只要一有重量級樂團來台灣
五月天就會和他們裝熟
我們音樂深受聯合公園影響
完 全 聽 不 出 來
有一個商業小說家
他和你說
他不屑去翻得獎小說
那也不會是很好的寫作態度
他喜歡寫
但是不喜歡看對文學的熱情其實就只有一半
停止學習的時候
驕傲就變成一種自大因為一個就已經沒有繼續前進的方法
南方之星偶爾會 Cover 彩虹
美工科學生
每年都會去翻翻型錄
喜歡看電影的人
偶爾會順便看看爛番茄
不過喜歡聽音樂的話
絕對不要去看黃子佼寫的東西
黃子佼對女人不挑
有波就行黃子佼對音樂也不挑
唱片公司有給他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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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親密接觸雖然是校園愛情
但是他不是在失戀的狀況下寫的
也不是在熱戀中產生的
也不是寫他的暗戀 初戀 或是苦戀
痞子蔡只是因為博士班沒辦法 5 年畢業
心情煩悶下的產物
恩
愛情故事總是最好的心靈療傷聖品
或者就只是最好的麻醉藥
於是網路小說總是寫校園愛情
因為作者都是學生
讀者也全部都是生校園就是他們全部的世界
不寫校園
你要他們寫什麼
讀者也最愛看校園愛情
因為那也是離他們最接近的幻想
很多人說書像一扇窗
就像朋友是一扇窗
就像網路也是一扇窗
但是窗戶再多
現在卻都只開在同一個方向
很可惜
蔡教授在成大待了快 20 年了
大學四年 碩士兩年 博士七年現在是博士後研究員
教水利系工數和流體力學課
當作家又怎樣
我上課還是不點名
還是不敢當學生很卑微
那就是他的世界
從選不當人的老師
翹不點名的課
到變成開營養學分的好教授
學校是那麼小的地方
但是他好像連離開的慾望都沒有
畫家無法畫沒看過的風景
音樂家沒有辦法寫沒聽過的類型然後作家沒有辦法寫沒聽過的故事
作家和寫手不同
作家會成長 會突破
寫作要打草稿
非常認真 嚴謹
但是網路不用你回文的時候
不會先在 word 打打草稿 再貼上去吧
可是為什麼不會
為什麼寫手就不需要成長
為什麼就把那種草率當作理所當然
一個知名作家
至少要對自己的作品負責
我寫完這一集的時候
下一集常常還一個字都沒有
恩
如果這就是經典網路文學地位會低也不是沒有原因
文學就是文學就是所謂的把字用精 把句子寫美
然後把故事說的好聽
不管是用鍵盤還是稿紙都一樣
不管是在報紙上或是在 BBS 上都一樣
不管有沒有網路次文化 或是顏文字在裡面都一樣
鍵盤只是比稿紙方便很多而已
是阿
他打起草稿事實上還比稿紙方便很多
並不是用了網路
就有一些粗操 隨便的特權
並不是一些東西變成特色
他就不是缺點
你要寫武俠小說
一定先看金庸
然後你可能就和他很像
你要寫網路小說
可能先看過痞子蔡
然後你就寫我寫過的題材
用我用過的句子
第一次親密接觸熱賣後
愛情小說現在總是要死人
事實上網路小說模仿的是很普通的對象
他曾經很紅
很火熱
但是或許和作品本身的價值
不是那麼有關
現場有很多大陸交換學生去聽
痞子蔡在那裡非常紅
不過任賢齊在那裡也很紅
李宇春在哪裡也很紅
黑色會現在在那邊有一卡車的拷貝版本
第一次親密接觸有很偉大的成就
講起來很尷尬不過我在演講過程中
會盡量去壓抑歌誦它的慾望
第一次親密接觸
其實就像一部很賣座
但是很普通的電影
很暢銷
但是鼓打的很虛的樂團
收視率很高
但只是靠 Fans 養大的台灣偶像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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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我的句子是長短句
散文式的詩是詩詞的復興
但是不是
我那樣寫
只是因為 BBS 不會自動斷行
我用.... 只是因為用電腦打中文標點很麻煩
但是別人就以為這是一種手法
和風格
他還問我三個點和四個點之間的差別
有沒有什麼涵義
恩
成功的商業文宣的訣竅就是這樣唬爛一堆連你自己都覺得白爛的東西
網路文學會興起
其實就建立在當時人們對網路的陌生
那時候還有人以為網路小說
寫的內容一定要和網路聊天室有關
一開始研究網路文學的人
其實根本都不會用網路
網路文學的格式
其實只和當時 BBS 的格式有關
有時候也和當時的連線速度有關
每章都會很短
因為你常常打一打就斷線
日本的網路小說是電車男佈告欄是他們網路書寫的習慣
他用討論佈告欄的方式寫完
韓國的第一部網路小說
就是我的野蠻女友
他在第一次親密接觸的韓文板之後才出現
不過你不能批評他
現在韓國基本上把自己當作是宇宙的起源
用過 BBS 就知道
看著一整面的白色方塊字是非常吃力的事情
他沒有行距
字都擠在一起
所以很多人就直接 End
為了解決閱讀的困難
他就只好一次空一行
太長的句子 就從中間斷掉
於是就看起來有長短
看起來有韻律
我只是懶的排版而已
但是別人既然看不出來
我們也就不要說破
出版商作成書的時候不會幫你改
因為他們也很懶
不過他們說的很好聽
他們說你的作品很完美 不需要改動
既然都這樣了
那就不如再用點心
把他真的變成別人想像的樣子
那是很多網路小說後來在努力的事情
如果這種格式是網路的特色就利用他
就讓他變成網路文學特有的感覺也不是不可以
校園故事早就寫到爆炸
文學的價值並不完全來自故事本身
他也來自運用文字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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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網路成名很容易
功成名就是可以取巧的
可以製造的
曾經
出版商要出網路小說很容易
他只要上連線討論區
找最多人回應的小說就好了
以前 BBS 上最多免洗 ID 的地方
就是連線小說板
他們要自己推文
一直推到簽約金出來為止
書商看不懂這種東西
她們也不喜歡這種東西但是他知道可以賣錢
編輯通常是文學院畢業的
至少對文學是有熱情的
對詩詞曲牌會有著很深的感情
畢竟他也熬過每學期的作業和發表
一堆 XD 來 Orz 去的小說他們很難去喜歡
但是他可以賣錢
一個人寫東西的時候
他是創作
當它變成書
就是商品
商品最重要的不是內容
它只需要包裝 FANS 話題新聞
和瘋狂購買的潮流
網路小說現在式微
因為連線小說板已經不是主流
他們現在有個板
看過 MayDay 和蘇打綠的專板
很恐怖
那很像一間廟裡面每個人都在膜拜一些東西
歌誦一些神蹟
香火鼎盛
可是很奇怪
裡面明明就沒有神
Fans 的檀香味 吸久了一定很不健康
個板出現
代表網路小說產生了專業的作家雖然很可能只是受痞子蔡影響的專業作家
但是很諷刺
個板出現
沒有讓網路小說更蓬勃
沒有了連線板的統一標準
出版商就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好小說
所以現在他們不常出版網路小說
因為他要等 Blog 的累積人數
作家現在像是餐廳服務生
對每個人鞠躬
感謝你到我這裡回應
只要你回應
它跪下來叫你爸爸都可以
第一次親密接觸成功之後
他們知道寫下去 就會有出版的可能
網路文章一開始是為自己寫的
寫給自己看的
那是他之所以粗操隨便 文筆相對拙劣
也不需要進修村上春樹的原因
他大四寫一寫 要畢業了
但是小說沒寫完
他不會說我要對的起我的讀者
我一定要留大五
不會啊
沒寫完就算了
他脫離這個世界
就不會再繼續了
第一次親密接觸會紅是一個偶然
雖然他的崛起 只是因為大家都想聯誼
雖然他的炒作手法非常商業
作者寫他的初衷其實很單純
但是現在不是這樣了
合約會綁住自由
事實上在他綁住自由之前
人們往往就已經先把自由送給他
事實上
網路小說大量出版後
反而越來越少人願意在網路上貼小說
他們怕讀者在網路上看過之後
就不會買書了
怎麼會對自己的作品這麼沒有信心啊
BBS 本質上鼓勵大家去寫東西
連線小說板
就像社區籃球場他不一定會產生國家代表隊
但是他鼓勵每個人打籃球
然後他給了成就感
和一點點虛榮作稿費
那一開始是很單純的感覺
就像作文第一次被人用鉛字打出來
印在什麼東西上的那種感覺
看到有人推 你嘴巴沒笑
心理還是在笑的
但是笑的太誇張
就會忘形了
要不笑很簡單
只要一直把它當作練習和學習
只要一直會想到
還有人可以作的更好
其實我 PO 文目的不是讓你們笑的
是讓我笑的
喜歡寫作的話
網路不是唯一的地方
痞子蔡也不是唯一的模仿對象
各大出版社都有文學獎
如果網路的評價不再客觀
出版物的市場不再這麼容易計算
他們會回頭再次相信自己的眼光
獎座不一定是很客觀的標準
但是也不需要忽視他 或是逃避他
真的喜歡寫作的話
從寫稿到投稿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樂趣
如果文章一定需要讀者
評審也就是讀者他們還會有名字
而不是一個匿名的 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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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在網路上已經很弱勢
事實上文字一直都是非常弱勢的東西
文學在競爭上很弱勢
他就像在舞台上最陰暗的角落
音樂和電影都排在他前面
他沒有辦法有具體的形象
他只能讓人想像
不過那個缺點
其實也是文學最大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