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22

[M&B] 冠軍




騎士向前衝來

矛槍前刺 勢如破竹


阿金站在原地不動

心中默算




雙方距離已不足十尺


他放開弓弦


一箭射出

正中馬頭


戰馬跪地倒下

騎士被猛力拋飛


落在阿金眼前

距離不到三尺




阿金左手放下弓

右手抽出腰間長劍


一步踏出

將長劍刺入騎士後心



他收劍入鞘

反手又從後背抽出一枚羽箭



上弓

滿弦

放箭


馬弓手背心中箭 落馬墜地



阿金是弓刀雙絕的傭兵

遠近切換行雲流水 沒有任何死角



遠處 第二陣騎兵已開始列陣

是燵國的主力


重裝鐵騎

獅牙騎


阿金收起弓箭


鐵騎全副重甲

不懼弓箭

正是克制弓兵的手段



他伸手握住後背的劍柄


該試試看

這東西到底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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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臥床之時

麒麟軍送來作戰的補償


那是一筆巨額的軍餉


我們不只能補滿陣亡的士兵

還能擴充兩倍的兵力



軍餉並不是唯一的補償

他還送來另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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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從背後拔出一柄巨劍


劍刃厚重狹長

足足有八尺  比一個人還高


那個長度不只是用來殺人

他足夠殺死一匹馬 和馬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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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劍太長 太重

送來時要由兩名士兵合抬



據說這是遠古時候步兵對騎兵所用的兵器

現在已無人能使用


長度和重量過於極端


光舉起就有困難

根本不可能揮動


它不像是用來對付騎兵的東西

而是為了斬殺某種噩夢中才存在的生物



他塵封在斐國武庫

紀念一個傳說的時代


那時候人類還沒開始自相殘殺


那時候他們和兇惡百倍的對手廝殺




聽說阿金吃了騎兵很大的苦頭

麒麟騎把他送來



如果說 有人能用這把劍

那一定是你


臨走的時候

麒麟騎的軍官說



阿金沒有道謝

他只是看著巨劍 雙眼隱隱發光



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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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踏步向前

巨劍當頭斬下


劍光一閃

斬裂了空氣

發出震耳的雷聲


劍刃砸碎了頭盔

劈開了頭顱

砍斷了馬甲

斬下了馬頭


揮劍的巨力

加上巨劍的重量

化成無比霸道的一擊


人馬在被斬殺前

就已被劍刃活活壓死



一劍

將騎兵連人帶馬斬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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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喜歡搬重的東西

這種事只有男人喜歡


他們喜歡變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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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試著舉起巨劍

發現它比看起來輕一點


只比他平時練劍所用的重量再重一些



但要揮舞他

他需要更強大的脅力



他需要鍛鍊


拉弓

就是最好的鍛鍊



射箭只是過程中的添頭

他最終的目的 是要揮動這把巨劍



或許從他第一次拿劍的那天開始


他活著 他殺人

就是為了揮動這把劍


斬馬劍

劍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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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橫掃

馬背上的騎士被砸離馬鞍 在半空中斷為兩截


他轉身

一劍直劈


騎士手臂被砍斷

戰馬被腰斬 跑出數步後 斷為兩半


就算揮舞巨劍

他的劍還是快


無法抵擋 無法避開

沒有人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身後響起馬蹄

阿金錯步 旋身


騎士手中馬刀還不及揮下

斬馬刀已斬中胸甲

將她從馬背直直砸進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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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  阿金斬殺了數十騎兵

一人一劍 幾乎殺光了獅牙的精兵



麒麟騎送給他一個新外號


千斤刀



不是說他手中巨劍有一千斤


而是他一劍斬下

力道遠超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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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舞時撕裂空氣的風響

砍中時骨肉粉碎的裂響



阿金喜歡斬馬砍人的聲音

到了入迷的地步


他不斷走入戰場

不斷殺人


就為了聽那個聲音



他也喜歡我的聲音

為了聽那個聲音 他會更賣力 更用力


和死


流血

和流淚


殺人

和愛人


我們活著 活在每個短短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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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守雙方在城牆上拼殺

狹小的台階是生死的界線


每個人都在掙扎

一邊想殺死對方 一邊想著活下去


一箭射出

從頭盔直直貫入腦門


阿金射完最後一支箭



放下弓

拔出背上的斬馬



他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巨劍凌空下斬


斬馬的重量加上阿金的重量

直接將重裝的步兵 連人帶甲 從頭到腳

斬成均等的兩半


雙腳落地

巨劍橫掃


另一人被攔腰斬斷

兩片身體飛出台階 遠遠落在牆下


巨劍拉回

反手斬出


士兵在狹路沒有閃躲的空間

只能拔劍抵擋


那柄長劍和斬馬相比

太輕 太薄 太弱


劍光閃過

長劍被砸斷

戰甲被切開

骨肉被斬為兩半


人能穿戴的盔甲太脆弱

對斬馬沒有任何意義


揮舞巨劍的阿金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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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馬有一種魔力

它的重量會自己帶領用劍者揮出下一劍


下一劍

再一劍

然後再一劍


每一劍都變得更快 更強

再快 再強


他是一具斬殺的機器

開動後就無法停下



阿金從台階尾端一路殺上城牆

一個人殺光了半數的守軍

將每一階都塗滿鮮紅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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燵國的騎兵在箭雨中掙扎著渡河

引以為傲的高速騎射失去了意義


他們沒有選擇

斐國已早早將唯一的橋燒毀


要活命

就要渡過這條河


那是地獄的邊界

衝過去

才有活命的機會


馬蹄剛剛踏上濕地


他們看見阿金

和他手中的巨劍


是千斤刀


燵國人發出絕望的哀嚎



一劍斬下

人馬分成四塊 墜入河中

僅餘臟器漂浮在水面



今天 他是地獄的守門

一個人都別想通過



金刀團在河岸截殺一整團燵國騎軍


日落時

夕陽和血肉將河面染成金紅的綢帶

一路延伸到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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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馬的劍身染滿了濃稠的血漿

在村口的農地上 劃下一個血紅的圓


那是和輿圖上一樣的標記

入圈者死 無一例外


圈內

滿是入侵者的屍體


斬馬的誇張的劍圍內

沒有人能近身

他劍下從不留活口



圈外 敵兵們慢慢後退

手腳發抖 已幾乎握不穩兵器


人都會死

都會被殺死


但沒有人想像那樣去死



死在斬馬劍下的人

肉斷骨碎 腑臟散落 四分五裂 死無全屍


那不是一柄劍

是一種純粹的破壞 將人嚼碎後吐出


他們丟下兵器逃跑

跑的很快 很遠



只要是看見斬馬的人

沒有不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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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將劍插在地上

抽出弓箭



一箭一個

將他們盡數誅殺


逃兵的求生意志很強烈

跑的最快的一個離他有足有百尺之遠


但他們一個也沒有逃掉



沒有人能從他手上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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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軍頂著箭雨落石 攀爬雲梯


他們身在死亡的深淵

只有向上爬 才能逃出生天



十根手指搭上牆頭

一名甲士終於攀爬到頂


他沒看到守軍

只看到一道劍光


巨大的劍光

覆蓋他全部的視線



阿金一劍將他的頭砍下


頭顱滾落腳邊

阿金看都沒看一眼 只是不停的揮劍斬下


一顆

一顆

再一顆


他是行刑的劊子手

敵兵是排著隊來處決



這是他守衛的防區

他不會讓任何人踏上一步




斐軍困守孤城 面對數倍於己的大軍

卻以寡擊眾 將來犯敵軍盡數殲滅


金刀團駐守的東牆戰況最為慘烈

阿金一個人就斬殺半數敵軍


鮮血將牆面整片染紅

怎麼洗刷也洗不乾淨


於是就這樣放著

敵人遠遠看見 就雙腳打顫 原路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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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場上躺滿了武者

只有阿金拿著劍站著


那柄劍不是斬馬

只是尋常的鈍劍


但只要他手上有劍

就沒有人能贏得了他



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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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

還有那麼一個



劍聖緩步走上了台

手中同樣拿著一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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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朝劍聖衝去

一瞬間就出現在他眼前


劍聖揚眉 睜大了眼睛


好快

比他想像的還快



斬馬的重量

比阿金還要重兩倍


放下斬馬 拿著普通長劍

解放了沉重的負荷


此刻的他

比在戰場的速度還要快三倍


兩個人都踏入對方的劍距

雙方同時出手


阿金雙手握劍下劈

劍聖橫劍檔架


一手握住劍柄

一手托住劍脊


這是他成名以來第一次雙手握劍


他在一瞬做出判斷

單手絕對接不下這一劍



他還是錯了



重劍下砍

壓著他的劍鋒 斬中他的左肩


左臂已折

左腕已廢


劍聖反擊

他犧牲一隻手 換一次勝機


右手的劍刺向阿金咽喉

是他的絕招 生平的最快一劍


太慢


阿金一劍橫掃

幾乎將他的頭整顆打飛




滿場觀眾驚訝了片刻

才響起震天的歡呼聲



阿金抬起頭

看著無數彩帶從天空拋下


這比他想像中的簡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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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比武的冠軍獎賞極盡奢華


除了巨額獎金

還有一具鎧甲


鎧甲出自大師之手

用精鋼打造


雕琢的花紋繁複華麗

鑲嵌的寶石五光十色

還扣上了披風 用上好的綢緞織成 一直垂到地面


阿金覺得這就是個玩具

根本不能算是鎧甲


穿這種東西上戰場根本是找死


只可惜了一副好鋼



他將紋飾磨平

一顆顆寶石摳下來變賣

然後把披風扯下來丟在一旁


他試穿了一下


很合身

是他穿過最好的戰甲


這並不是冠軍唯一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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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在外圍賭盤下了重注

買他自己贏



賠率很高

每個人都買劍聖贏



阿金很有信心


他的刀法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絕藝

在刀山血海中反覆打磨鍛鑄 無比鋒利


而劍聖已經很久沒有上過戰場



他已經很久沒有賭命




他贏下的賭金接近天文數字


我錙銖必較 兢兢業業 苦心經營多年

也不及他一刀贏下的一注


遠遠不及


不用計算

我知道這筆錢足夠我們渡過餘生

甚至下輩子也夠用



他抱緊我

在我耳邊呢喃


是時候了



我點點頭

將頭埋入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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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敵軍湧上城牆

四面八方都是刀劍


阿金將斬馬奮力揮出

砍下又一顆人頭


這已是圍城的第三日


敵人的攻勢不減反增 援軍源源不絕

非要攻陷此城不可



阿金第一次感覺疲倦


他三天沒有闔眼

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


死亡離他很近

第一次這麼近




一劍斬下

敵兵墜落 身首分離


他一腳將將雲梯踢開

正要喘口氣



一枚流箭射中他的咽喉



他放開了劍

從高聳的城牆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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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掉下去的時候

我的心情很平靜



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閉上眼睛

從城牆上跳下去


我們在一起


我們也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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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這個世界的歷史記載


垶城被圍

金刀團團長率團馳援 義無反顧


他困守孤城三日

殺敵無算 英勇無雙


然敵眾彼寡 戰力懸殊

千斤刀最終力盡戰死


從城牆墜落護城河中

屍骨無存



唯牆頭遺留名劍斬馬一柄

供後人憑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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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城河挖的很深

月光幾乎射不進來


底部滿是屍體

還不斷有人從上方落下



我在護城河中潛泳

尋找阿金



我一點都不急


我們的外循環系統經過進化

在水中可以堅持很長的時間


具體的數字

是這個世界時間單位的一百二十小時



我很快找到了他


腦部的感應系統

在五年前已經發育成熟


方圓三十公里內 我們能直接用腦波交流

隨著年齡增長 範圍還會不斷擴大


他拔出脖子上的箭鏃

創口很快癒合 連疤都沒有留下


他先進的生理機能不再需要克制

可以全速運轉


他看著我的眼睛

點了點頭


我牽起他的手

閉上眼睛


在腦中設定好空間轉送的座標

兩個人一瞬消失在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