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斧劈下
砍在圓盾包覆的銅皮上
圓盾發出裂響
刀手已作出反擊
彎刀斬中鎖甲
迸出火星
太淺
山賊掄起戰斧
要再次砍下
阿金的身影從側邊閃出
一刀將持斧的右手斬下
刀手搶上
將彎刀刺入山賊胸口
阿金已衝向下一個目標
一刀斬下 斬斷鍊甲鎖環
從敵人的後背直直砍到後腰
一名槍手持長槍殺來
阿金回身 正待對敵
一枚羽箭射中槍手左胸
槍手痛苦跪地
阿金踏上一步 補上一刀
戰鬥很快結束
鏢隊開始清理戰場
拉起受傷的隊友
在重傷的敵人身上再砍一劍
將敵人的屍身扒光
將戰友的屍體就地掩埋
這是這趟鏢第三次遇襲
很快 我們就會抵達下一個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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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鏢隊並沒有習練陣法和戰術
對敵時只有一個原則
攻擊
拼你的命攻擊
阿金的速度在亂戰中
最能得到發揮
他利用步法在戰場上穿梭
循隙從敵人側後出刀
一刀斃命 極少失手
刀手們很快習慣了阿金的戰法
並做出配合
他們要做的只是牽制住眼前的敵人
百金刀的快刀
會負責解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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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隊的實力隨著一場一場的血戰
逐漸成長
已經能夠輕易殲滅小規模的匪團
但這遠遠不夠
我們仍爬在食物鏈的底層
隨時會被更強大的對手 一口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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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研讀輿圖
在上面用紅線標注行鏢的路線
路線很重要
我們要找出最短的距離
然後避開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險
避開所有會殺死我們的東西
我不識字
但能看懂地圖
要活下去
就要不停學會新的東西
我是鏢隊的嚮導和醫官
阿金負責殺人
我負責讓我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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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交叉是森林
連續的曲線是河流
三角是山脈
圓形是湖泊
方形是城池
符號是距離
文字是地名
而那些紅色的圈
是危險的東西
流亡的騎士
賞金的獵人
邪教的魔軍
我用紅色的點標記他們的據點
紅色的圈圈 紀錄他們活動的範圍
紅色
是血的顏色
所有踏進紅圈內的東西
都會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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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時候
女會覺得意猶未盡
男人會變得異常冷靜
阿金喜歡在這個時候想事情
他披衣坐在案前
研讀我註記的地圖
他看不懂圖案 符號和文字
但他知道紅圈的意思
那些紅圈覆蓋了幾處官道
繞過他們需要耗費很多的心力和時間
阿金手指沿著紅線畫著圈圈
眼睛漸漸開始發光
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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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眾正快馬加鞭
追擊一隊敗逃的弩兵
將軍開出賞金
一顆頭顱值十枚銅幣
繳獲一架機弩的賞金 還要翻倍
武神眾是專業的獎金獵人
最喜歡追殺的任務
胯下駿馬
身上重甲
鞘中寶劍
都是用人頭換來的高檔精品
他們循著足跡
追進一座密林
枝葉蔽天
逃兵失去蹤影
帶頭的剛感覺有些不對
樹叢間猛然射出一叢密集的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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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眾臨危不亂 舉盾防禦
他們在盔甲上花了不少錢 對品質很有信心
但弩箭的目標不是他們
而是座下的馬
馬吃痛受驚 人立而起
將身上騎士甩下馬鞍
武神眾一身重甲
倒地後一時難以起身
他們手腳支地 掙扎著爬起
阿金就在這時衝出來
對著脖子一刀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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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隊從林中殺出
對落馬的武神眾發起瘋狂的攻擊
用劍刺
用錘砸
用刀砍
用腳踩踏
甚至有人跳上敵人的背 持短刀不斷鑽刺
站著打
沒有人是武神眾的對手
但我們絕不讓他們有站起來的機會
這是一次賭局
是他們先站起來
還是我們先讓他們躺下
阿金最喜歡這種賭法
賭快
他很少輸
他的刀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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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一腳把敵人的頭踩進泥地
揮刀又砍下一顆頭顱
武神眾僅存的騎士持騎槍朝他沖來
雖只有一人 但聲勢威猛
阿金凝神
持刀過頂 擺出架勢
一枚弩箭射中馬腿
戰馬跪倒 騎士撲跌而出
刀光一閃
武神眾在落地前 就已被攔腰斬斷
弩兵隊的隊長從埋伏處走出
手中機弩對準阿金的頭
阿金的手緊握刀柄
眼睛直直盯著他的咽喉
隊長看了看那柄染滿鮮血的刀
片刻後
放下了機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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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倉促的配合
還好結果還算不錯
弩兵隊沒有刀手
金刀隊缺少弓手
面對騎兵
我們都沒有太多選擇
我的交涉進行的很順利
我們有同樣要殺的人
我們都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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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戰利品五五對分
我們載走了所有還能用的兵器
弩兵隊騎走了所有還能跑的馬
阿金在這件事上很大方
他睡過馬房
當過馬童
但是不會騎馬
我們一直到弩兵走出了視線範圍
才放下手中的兵器
如果他們沒死
下次見面就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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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點了繳獲的軍械
除掉用來加強鏢隊的武裝
剩下的還能賣不少銀子
阿金俯身 挑挑揀揀
他沒挑中滿意的刀
卻將手按上一把長弓
他試著拉了了弓弦
腦中浮現精準射中馬腿的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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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薔薇騎士團慢慢走在官道上
城門已在不遠處
他們剛打了一場敗仗
對手是北境的正規軍 以強悍聞名
騎士團折損了不少兄弟
剩下的身上大都有傷
好不容易 回到自己的地盤
在這裡 他們是最強的勢力
再也沒有什麼好怕
阿金提著刀
在官道的盡頭等著他們
黑薔薇看見敵人
立刻發起突擊
迎頭撞上一叢疾射而來的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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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弩兵的配合
給了阿金新的想法
我們用賣兵器換來的銀子
雇了更多弓手
會射箭的人並不特別貴
但箭矢不算便宜
弓箭的配給經過精算
每個弓手只有少量的配額
我們要確保
每一箭 都能帶來巨大的回報
每一箭
都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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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薔薇的騎士不是等閒之輩
裝備精良
武藝精熟
單兵作戰擁有絕對的優勢
但此時的他們
在數量和狀態都處於絕對的劣勢
我們尾隨了很久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阿金帶著金刀隊向前突擊
殺入因箭雨陷入混亂的敵陣
展開一場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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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斧斬下
被塔盾擋開
騎士格擋的技巧很好
刀手架勢崩散 瞬間失去重心
長劍從盾牌後刺出
刺入刀手胸口
另一名刀手持刀殺來
騎士拔出長劍
揮劍橫掃
長刀被一劍擊飛
刀手被緊隨的塔盾重擊 委頓在地
騎士正待補上一劍
阿金已一步趕到 持刀當頭斬下
騎士持盾擋下
劈砍力道強橫
手臂酸麻 一隻膝蓋已跪在地上
他沒有放棄
長劍從盾後刺出 攻擊隱蔽而迅速
是他致命的殺手
阿金身影一閃
劍刃貼著胸甲劃過 留下焦痕
長刀一橫
已將騎士的頭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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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雖然遭遇伏擊
我們損失依然不算少
如果沒有阿金
死掉的人還會更多
還好
這次我們不用和人分成
能夠獨享戰果
騎士團留下的戰利品豐厚
光是賣掉戰馬就足夠我們填上損失 補滿缺額
一匹馬 換一個刀手
不只不虧 還有賺
走鏢總有傷亡
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人死了
再雇新的就好
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玩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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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撿起一個頭盔
他的刀法很俐落
脖子留下平整的切面
頭盔沒有分毫損傷
他將頭盔戴上
那是騎士的全覆式面甲
能將頭臉全部掩蓋 只露出眼睛
阿金失去了表情 不再像是人
而像是人偶
一種殺戮用的軍械
只有那雙眼睛
從縫隙中隱隱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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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殺人 用的是刀
我殺人 用的是別的東西
傳聞
流言
消息
情報
有些需要購買
有些可以交易
有些需要自己尋找
有些會主動送上門來
經過蒐集 梳理
做出判斷 和預測
我們能在敵人最脆弱的時候
進行最致命的打擊
金刀隊並不強大
但我設法在每次戰鬥
都取得優勢
或是製造優勢
要活下去
就要比別人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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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兵縱馬走在河谷中
這是一條捷徑
但很少有人通行
這種地形太危險
容易被伏擊
龍騎兵不怕
他們是這處地界唯一的重裝騎兵團
沒有任何事物能對他們造成傷害
行到谷口
兩側峭壁逐漸變成緩坡
他們勒馬止步
發現前路被巨木堵住
阿金從山壁上一躍而下
高舉著砍刀 對著領頭的騎士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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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隊順緩坡而下
對河谷的敵軍發動突擊
重騎兵一身重甲
胯下的重騎一直武裝到馬蹄
在平地 金刀隊沒有任何機會
但在這裡 居高臨下 我們有一線勝機
阿金一刀斬下
砍中對手的頭盔
頭盔沒有碎裂 只是凹陷
但騎士的口鼻已噴出血沫
阿金再砍一刀
騎士墜馬 腦漿從口鼻溢出
金刀隊用上全身的力氣
將手上兵器往對手的頭猛砸
缺少鈍器的弓手
甚至就徒手搬起坡上石塊往下砸
龍騎兵從未面對過這樣的攻擊
他們慣常在馬背上看人 或砍人
視線總是向下 睥睨眾生
今天
他們學會屈膝 抬頭
求饒
我們雖不是最利的刀
刺的卻是最脆弱的部位
殺人
就是這樣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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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兵的頭盔很講究
使用最好的鋼
再請巧匠雕琢成惡龍的形狀
可惜現在只是一團扭曲的廢鐵
內裡殘餘不少血肉和腦漿
金刀隊將頭盔連成一串
綁在鏢旗下
在凱旋的歸途上
一路叮噹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