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
鏡頭前的員工 赤裸裸演出被裁員的反應
震驚
震怒
悲痛
老喬從事世上最恐怖的工作
他帶來最壞的消息
他面對人最不理性的一面而他的客人
面對人生最痛苦的時刻
在房貸車貸背的理所當然 背的義無反顧的美國
叫人走路像一個醫生
每天都在告訴他的病人
你患的是壽命只剩三個月的絕症
短短的一天
老喬面對很多人的痛苦和悲傷
概括承受這麼多的家庭的無助和絕望
他必須冷靜
然後帶點冷漠變成在觀光景點無視乞丐的遊客
因為一點點的同情
就會讓她被壓垮
電影沒有說
是因為老喬喜歡無拘無束 喜歡一人獨享
所以選擇這個工作
還是因為他選擇了這個工作
所以她習慣了疏遠其他情感的羈絆
因為他總是遠行
所以他不想忍受思念和別離
因為他辭退的員工
每次都提醒他 生活會背負多沉重的負擔
不過
老喬喜歡她的工作
長途旅行
他沒有顯出不耐和疲憊
精確的計算入關時間
是他的遊戲
持續累積的里程點數
像是在集郵
他乾淨俐落的整理行李
像是進行英雄出征前的儀式流暢的動作
像藍波背上子彈 插上軍刀 綁上了鮮紅的頭巾
電影沒有說
是因為老喬喜歡旅行 喜歡飛行
所以選擇這個工作
還是因為他選擇了這個工作
所以她慢慢習慣了每個煩悶的過程
如果總是在旅行
那就把機場當作家
如果總是拖著行李箱
就想辦把讓他變的輕盈
老喬喜歡自己的工作
然後
很看重自己的工作
他並不冷血無情
並不喜歡看人痛苦不然他大概會去當以當人為樂的大學教授
他知道
自己不是向人討債的打手
工作就是叫人去跳樓
他說
他是冥河的擺渡人
讓無助的靈魂覺得好過
然後
在他們能看到一點點希望的時候她教他們下船游泳
新來的小安
嘗試用網路取代面對面的解聘
而老喬殺進辦公室抗議
像是民意代表拍總統的桌子抗議 ECFA 簽約
他坐下來
要新人試著開除他
扮演著刁難新人的老鳥
模倣最難搞的傲客
但每個反應
都是他曾經面對過的難題
都是他曾經感同身受的痛苦
而習慣用網路交友的世代
第一次了解看著別人眼睛 多困難
當小安第一次聽到人威脅要自殺
他開始知道辭退人是多大的壓力
當她第一次發現名單的長度
他開始明白 短短一天 他必須面對多少人流淚
老鳥和菜鳥的傳統組合
這次不是不同世代的衝突 傳統和創新的交鋒
老牛嫩草的組合
這次也不是忘年之戀 跨越世代的曖昧
只是年輕的學生
學著跟上前輩的步伐
小安還是很天真
失戀的時候
哭的像個玩具被搶走的小孩
他看到效率 覺得浪費
而沒想到老喬每天飛來飛去的理由
它渴望家庭
卻沒注意到幸福沒有 SPEC
也沒有一張能跟上進度的 Schedule
他坐在椅子上
看老喬為他炒魷魚示範教學
然後坐在椅子上
聽著艾姐給他做戀愛輔導
能有另一個女人
經歷了很多 看過了很多
然後和他聊了很多
很溫馨
成熟的風韻有他沒有的丰采和自信
像是時間已經不再是一種威脅
像是年齡不再能逼迫他做任何選擇
他的優雅和自信或許也變成他的目標他有過的美好和遺憾
給他繼續的勇氣
老喬樂在工作
享受人生
他叫別人像他推銷婚姻
然後嘲諷每個理由
他的演講鼓勵拋棄所有的負擔
享受一個人的自由
但老喬安慰失業員工的方法
卻是提醒他們在失業後
還擁有家庭
而老喬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溝通協調
是向落跑的新郎
推銷婚姻
很矛盾
很諷刺
但或許 安慰人的時候
每個人都必須比自己平常還要成熟
還要堅強
或許 説服別人的時候
每個人都必須說出從沒想過
也從沒相信過的理由
或許 面對一個人的無助和徬徨
也只能指引自己沒堅持下去的方向
和從沒實現過的目標
Life is better with company
那是老喬最後給的理由
他過濾掉嘲笑過的天真和純情
他跳過阿 Q 精神勝利的溫情講座
或許
他還想起當年他選 Offer 時的猶豫 作過的掙扎
是啊
一個人很好
每次遠行
都輕裝上陣
每個晚上
酒吧都有不同的女人
每次離開
都沒有人會流淚
但老喬其實知道
Life is better with company
而他的背包理論
其實只是給在繁重生活中喘息的人 一次放鬆和安慰
或許有時候
老喬也一樣寂寞
只是那時候他還足夠堅強
還能用笑容面對
還能用幽默武裝
還能想起選擇的理由
但有時候
那種感覺也會讓她無法抵抗
家啊
封藏了最多回憶地方
就是家了
婚禮啊電影拍了好長的一段
像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刻
於是老喬衝下講台
搭上飛機
租了汽車
用最快的速度
衝到某個人的門前
動人的經典橋段
大雪紛飛的夜 也讓人覺得溫暖
是阿
能不能就這樣給個 Happy Ending
很遺憾
那樣的衝動
很讓人感動
但很可惜
那樣已經不夠
You even don't know what you really want
老喬或許知道
但門打開老喬對他的想像
有一部份開始幻滅老喬對未來的想像
有一部分也已經消失
電影結尾
被裁掉的員工 分享失業後的心情
憤怒和悲傷過去之後
他們也能平靜的想起 生活美好的部份
那是老喬的工作內容一直沒公佈來的後半段
是他工作的價值
他總是面對陷入困境的人
而他總是用冷靜和經驗
安撫最情緒化的反應
他帶來失業的噩耗
他說服新郎走回禮堂然後他並肩坐在沙發上
看著分手的人慢慢把眼淚擦乾
讓她們想起來
在最失落的時候
還有東西能做他們的支撐就算被世界遺棄
他們也不是一個人
小安換了新公司
分開以後 他自由
不用再屈就不喜歡的工作
而老喬從熄燈的旅店
返回工作
或許當打擊太大 失去的也太多
也只能抓緊那些讓人堅持了這麼久的理由
或許看到老喬在電影裡娶妻生子 徹底死會
對女影迷會是太沉重的打擊
抬頭
看星星開始眨眼老喬說
他是天空比較亮的那顆流星
多瀟灑
多迷人
型男飛行日誌
可以只翻飛行日誌只是不加個型男
就像是對老喬的侮辱
Up in the Air
是他對生活作過的選擇
但他一個人站在班機時刻表前
慢慢的放開了行李廂的拉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