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梨 兔兔 汪汪
在夢靨中
他反覆低吟著一句咒語
將你所有僅存的一切瞬間瓦解
他很難受
他很痛苦
她 很害怕
馬麻
我好痛
我好怕
好怕
這種痛 超越了一切
撕心裂肺
記得
你小時候有異位性皮膚炎
身上佈滿紅點
雖不如電影裡的暗瘡恐怖
但仍怵目驚心
媽媽整夜照拂 不能安睡
你曾經感冒發燒 反覆不退
精神萎靡 四肢無力
病魔纏身堪比邪神附體
電話彼端的我只能鎮日祈禱 求上天垂憐
有一次 你很小小的時候
不小心從沙發上掉下來
離地很近
看著卻像是從天花板重重墜落
驚愕之後
是無盡自責
如果你留下病根
我將用一生贖罪
恐懼
不是害怕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
而是害怕詛咒降臨在你最愛的人
這是一部恐怖電影
你卻好幾次看紅了眼眶
那不是一個壞女人和她被下咒的女孩
那只是一個媽媽獨自扶養他的小孩
健康的小孩
或是罕病的小孩
單親媽媽
或是偽單親
你陪著他讀故事書
你催著他洗完澡上床
你趕著去學校處理意外發生
你抱著他在夜晚去敲醫生的門
不管生活多麼困難
不管生命多麼殘忍
你們一起面對
相依為命
那是一個父親無法忍受的畫面
是貧是富 是死是活 是人是鬼
我都應該在那裏 和你們在一起
直到做父親的那天你才明白
你不再是一個人
此後
他一個小小的煩惱 你就將焦慮煎熬
徹夜不眠
他一點小小的傷痛 你將彷彿身受
百倍千倍
知道嗎
你做小孩的時間很短很短
但我們做父母的時間很長很長
從你出生長大 到求學就業 到結婚生子 再到很久以後
這樣的折磨都將一直陪伴著我們 直到最後的最後
但那仍然是幸福的
每一分都是 每一秒都是
你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
他一瞬的平靜喜樂
你將傾盡所有
換他一個笑容
如同當年你對一個女孩許下了誓言
現在
誓言不改 但女孩卻多了一個
幸運的是
有人會和你一起付出 一起犧牲
無悔無怨
你是我們的寶寶呀
謝謝你來當我們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