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3/11

BG <大魔道士> 獵物


接到召喚時

他正在書房裡 把玩自己的收藏品




那是一支小刀 

樣式簡陋 作工粗糙 


握柄只是一段枯枝 未經打磨 只纏著一層布條

骯髒破爛 像是多次被汗水浸透 不曾洗濯


刀鋒早已鏽蝕 

只在尖端有些深色的斑點 像是沉澱多年的血跡



書架上陳列各式的神兵利器

獸王的斧 戰神的劍 大法師的神杖 闇精靈的魔弓 


寶石剔透 上綴七彩的斑紋  

鍊墜上銘刻著玄秘的符文 隱隱有異光流轉


一顆惡魔的心臟浸泡在猩紅的液體中 時不時會緩緩跳動

一片火龍的鱗不斷散發著熱氣 彷彿還在燃燒


他卻獨鍾這柄小刀

反覆磨搓刀刃 像是撫摸初戀的手



小時候

村裡的獵人們有個習慣 會把獵物的一部分留下 作為紀念


是一個又一個的光榮和驕傲 能在酒後吹噓

是一次次死裡逃生 在午夜夢迴



他記得年老的獵戶家中 就掛滿了異獸的獸骨毛皮


嚴冬的夜裡 他會坐在鋪著狼皮的交椅上 將自己裹在雪猿皮毬中 

講他年輕時如何一箭射下飛龍的故事 


一屋的小孩靜靜的聽著 嘴巴閉的緊緊 

只有眼睛發著光 裡面燃燒著英雄的夢 


長大後

他同樣成為了獵人 也同樣保留了這個習慣


架上是他半生的傳記

記述他斬妖屠龍的輝煌戰史


是強大的歷程 是無敵的明證

是漫長的路上 留下了足跡 他沒有一次郎嗆 沒有一次後退



這柄小刀 是一切的起點

那是一支瘦小的哥布林 是他第一個獵物


很多年後 他能一劍斬下魔神的頭

但那時 他拿著劍的手卻止不住的抖



半是興奮

半是恐懼


那是命運的一次小小賭局

卻要你把全部都押上


小刀劃破了他的胸口

但興奮最終壓過了恐懼


從此 他走上了另一條路 不再回頭




強大會使人倦怠

彷彿一切都變得無味 連活著都失去意義


這時候他會拿起小刀

重新找回那份悸動 


那種恐懼和刺激

那種興奮和渴望



他渴望著更強大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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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狩獵


獵物只有一人

獵人卻不只一個 且無一不是高手



他並不是普通的獵人

他是當代最強的魔劍士


至少

在他所屬的時空是最強



獵人來自不同的種族 不同的時空 不同的次元 

甚至不同的位面


唯一的共同點

是他們都身負最強的名號


只有超越時空的強者

才會得到召喚 獲得獵人的資格



哥雷姆是土元素位面的王子

降臨的化身是一尊巨型的石像


就他所知 

人界不存在有任何有形或無形的事物 能夠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沙拉曼達是古龍族的末裔

能吟誦深奧的龍語秘術 


其中多是失傳已久的禁咒邪法 

只要幾個音節 就能讓人魂飛魄散


他曾和龍人討教過幾手法術

受益匪淺 學到的東西甚至幾次讓他死裡逃生



伊芙爾是高位精靈的武神

一手雙劍出神入化 彷彿仙法


他們私下有過幾次切磋


單論劍術

隱隱還要稍勝他的魔劍半籌



伊佛利特是妖靈界的皇族

作為火焰的高階支配者 彈指間就能讓萬物化為灰燼 


這次他照例帶來一罈王家的酒藏 

要在慶功時開懷痛飲


這種酒他喝過幾次 

妖靈的鮮果釀出的酒香遠非人間可比 直能讓人醉生夢死 




召喚他們的領隊

是一名大天使


神靈以下 至高的存在



天使召喚他們執行神賜的任務

剷除各個位面的強大威脅 維持三界的平衡 和多重宇宙的均勢


他們抵擋過魔軍的侵攻

他們破壞過巫妖的術式

他們阻止過邪神的復活

他們甚至能讓天外砸落的殞石粉碎



今天

他們只是要暗殺一個人





他看著眼前的獵物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個瘦小的男人

正低著頭喝酒


身上的法袍破舊 應該已經多年沒有換洗

就是酒館中常見的懶漢



就這樣的一個人

能帶來甚麼樣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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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剛放下酒杯

狩獵就已開始


妖魔現出真身

石人破土而出

天使從天而降


偌大的酒店瞬間被時空的震波震毀 

木石紛飛 彷彿夏夜的狂風暴雨



武神腰間雙劍出鞘

他念咒召出手中魔劍



這是久經習練的圍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坐的事情



不管對手是誰

不管對手看起來是甚麼樣子



殺陣一經發動

不將獵物殺死絕對不會停止



男子雖然不起眼

但經驗告訴他 出手必定要是全力 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魔劍剛剛在掌中成形

石人的重拳已然重重砸下



男人目光呆滯

彷彿對偷襲完全措手不及


手中酒杯落地

紅色的酒漿灑了一地



石拳卻停在他身前三寸

彷彿砸上無形的鐵壁




是瞬發的護身術式

而且異常強大 


其中至少融合了數種護身法術 

水火不侵 刀槍不入


果然沒錯

對方無遺是少見的高手



石人輪拳再砸 

龍人和妖靈開始念咒破法

天使和武神已從左右搶上


平地剎時吹起一陣龍捲狂風

吹得他瞇起了眼


鷹首的巨人從虛空降臨 

雙翼一展 將圍攻的三人震退數步



賽特

風的高位精靈 風之神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兼修秘法和神術的術士

卻從沒想像過有人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體系 同時修煉到巔峰


心中驚愕不過停留片刻

己方法師的咒語將到尾聲

天使和武神正待舉劍再攻



男人已經開始念咒

結印的雙手飛快 彷彿能見數道殘影



猝然遇襲

卻在傾刻間轉守為攻



好快



他心中閃過一道寒意

將一道破壞術式在瞬間轉換為防身的護盾



他識別出男人將施放的法術

威力強大 足以逆轉戰局



沒想到真正恐怖的不是術式本身 

而是男人施法的速度


宛如弑神一脈劍術的高手 

劍出如電 後發先至


高深的術式在剎那間就已完成 

比天使的劍光和妖魔的邪咒還要更快



他感覺到片刻的停頓

像是時間被斬去了一截


他一樣是這個術式的高手

知道這是法師以絕大法力使時間停滯的異狀



不協調的感覺轉瞬即逝

他看見眼前有無數光球懸浮 像是滿天的星光閃爍



星光一熾

破壞的風暴將他眼前所有的一切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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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掙扎起身


身上沒有太多傷口

護身的術式卻已差不多支離破碎



雖身處風暴的邊緣

仍受到不小的傷害



對手的破壞術式威力驚人 

生平僅見



環顧四周 

他嘗試從混亂中釐清戰況


很快

發現一個恐怖事實



傾毀的客店此時已是一地塵土

彷彿從來不曾存在


不遠處有一地白羽散落

像是早春的殘雪


天使倒臥其中

赫然已是一具屍體



屍身破碎 被光彈炸過的地方留下巨大的窟窿

從中可以窺見焦臭的臟腑 和斷裂的白骨


幾處完整的血肉顯得乾枯 

彷彿所有的血液精氣都被抽盡



他無法想像那短暫的片刻男人究竟施放了多少殺招

天使都在瞬間殞落



讓他驚訝的不是術式的威力

而是男人的手段



天使是高位的生物

對人界來說是彷彿神祉一般的存在


降臨時有聖光護體

能抵抗凡間所有的咒法刀兵


法師必須先事先施放破防的邪咒

才能用法術造成傷害



男人知道

而且付諸實行



他瞬間判斷出最危險的目標

不擇手段也要將其拔除



法術的序列需要精密的計算 

施術先後只能容許須臾的誤差 


最重要的是破防的術式必須強力而高效 

一擊就必須將天使的防禦摧毀的一乾二淨


那畢竟是神賜的法身

哪怕是高強的法師也未必有破防的手段



男人作到了

完美無缺



在時間停滯的短短片刻

他不只施放了一種術式


幾乎用上了所有最厲害的殺法

在最短的時間造成最大的傷害


其間的見識 判斷 計算 以至實行的手法

每個環節都無比精悍老練 而且絕對的冷靜



成果豐碩



妖靈就在天使身後不遠

此刻也已是一地碎屍


妖皇不是天使 

在人界沒有特殊護法的手段


雖不是法術的主要目標 

但光是破壞的餘波就足以讓他粉身碎骨



男人心細如髮

停滯的時間中他施放了不下數十種破壞的咒文 

卻沒有參雜任何一記火系的術式


火焰的妖靈沒有任何機會

因為男人不給任何人機會



他心中暗道僥倖

如果沒有施放護身術式

此刻他也會同樣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武神雙劍柱地 

撐起他殘破的肢體


魔光綻裂時他正配合天使迎敵

同樣身處在破壞的核心


是戰士的強壯肉體 和精靈的護法血脈

讓他保住了最後一口氣


但也只有一口

她連站都站不起來



無法近身的戰士

在法師眼中只是待宰的羔羊


這是他魔武雙修的原因

付出了血的代價得到的教訓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道理

不用看他就知道武神只能有一個結局



男人隨手一指

無形的刀刃就已劃開精靈優美的頸項




不過三次呼吸的時間

獵人就已死去三人 


男人的恐怖堪比魔神

絕對當的起跨越次元的追殺



還好

還有三人



他仍然抱著希望

對手的魔力和術式應該所剩無幾



那一次爆發是絢爛的煙火

煙花凋落後 迎來的是油盡燈枯的無助


男人應該再沒有多少手段殘留



龍人身上閃著護盾的異光 彷彿閃爍的龍鱗

護身的術式甚至比他的還要強大



石人雙拳舉起 

仍固執的要重重砸下 


黑曜石凝成的巨軀甚至沒有半點刮痕



土元素的王子同樣有護體的神力

而男人卻沒有施放破魔的咒法



或許是他沒有時間 也沒有足夠的魔力

也或許是他不認為有這個必要 石人在他眼中根本不算是個威脅


他希望原因是前者

很快發現自己猜錯



石人的攻擊被風神接下



男人對法術的殺傷範圍控制的及其精準


獵人兩死一傷 重傷

但同處激戰核心的風神仍然毫髮無傷


竟然毫髮無傷



極高密度的風元素在鷹爪中凝成一柄虛空的劍

劍刃旋舞的狂風不斷砍削頑石握成的鐵拳


石屑紛飛 卻沒有產生嚴重的傷害

只像海風吹拂岸邊的巨巖


沒錯

風神雖然強大

卻不會是王子的對手


他們畢竟是最強的獵人

相信風神很快就會被撕成碎片

面對不懼魔法的石人 法師縱有萬般魔法 也只能束手待斃


男人沒有束手 

反而又開始施法結印


這次她的速度放慢許多


護身的術式還在運轉 風神的劍還在舞動

他知道男人沒有著急的理由


但還等不及他辨識出法術

男人的術式已經完成



空間發出巨震 

彷彿龍神張開一張巨口 將眼前的獵物一口吞下


石人瞬間消失眼前

像是從沒存在過這個時空




下一刻

男人也從他眼前消失 彷彿之前的現實只是一場夢境



他還沒從驚駭中恢復

風神已經擎著劍 朝殘存的兩名獵人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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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術殺人 不外是斷頭穿心

術式殺人 卻有千百種不同的死法



火燒 冰封 毒殺 染疫 溶解 爆破 支離 攝魂

甚至有種秘術 能將腦髓抽乾 讓人成為行屍走肉



他熱愛嘗試各種不同的殺法

這是身為魔劍士最大的樂趣



但最恐怖的殺法

不是讓手死亡 而是讓對手生不如死


禁錮


這是最邪惡的巫妖所使用的強大秘法


他將受害者封禁在時空的囚籠中

動彈不得 直到永遠



無盡的空虛

無盡的寂寞

無盡的無聊


光想

他就怕的要發瘋



如今

惡夢在他眼前化為現實



石人此刻已被禁錮在時空的深處


縱然金鋼不壞 也只能在方寸間苟活

縱能斑山填海 也再無法破開永恆的囚籠



他消失

就此不再出現 



男人消失

卻是更大的威脅



他施展了遁形的術式


或是借機躲藏 逃離戰場

或是伏於暗處 準備下次出手攻擊


他希望是前者

卻絕對相信是後者



此刻

獵人和獵物的身分已然倒轉


他還有甚麼樣的術式

他還有甚麼樣的手段

他還有甚麼恐怖的殺法


多年來 

他再次感到恐懼 而興奮已經蕩然無存




他仍然施術張開破幻的魔瞳

要找出匿蹤的敵人


多年的戰陣反應

已經接近本能


雖然他也不確定是為了攻擊自己的獵物

還是逃離追捕自己的獵人




龍人比較鎮定

長戢舞的虎虎生風 和風神展開激烈的搏鬥


龍語的護身術式相當高階

能無懼禁錮足以讓時空扭曲的強大魔力



他找回了冷靜

認出了龍人的法術 用類似的術式護身


他找回了勇氣



雖然只剩兩人

但作戰的戰術仍然很明確


擋住攻擊的魔法

殺掉召喚的生物

破解護身的術式

將束手無策的法師宰殺


這是對付法師的標準守則 

多年以來已經證明絕對有效



禁錮是無比強大的術式

用來對付石人甚至太過奢侈


他不相信人界有任何一個法師能夠連環施放

對手的消耗應該早已到了極限 


前一刻有多強大

下一刻就有多渺小


現在他們要對付的只是一個虛弱的法師

最多也就只能再放兩三顆火球



就在此刻

他的瞳術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就算是在遁形中

男人仍用術法加強了身法


他用高速在戰場中不斷移動

肉眼難以捕捉 快的彷彿瞬移的法術



猛然

他停在龍人身後


左手一指

一道閃電將龍人護身術式破壞


龍人倉皇回身

卻被風神從身後擒抱


男人伸出右手

龍人消失在虛空之中



然後他轉過頭

看著最後的獵人



最後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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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面對過無數的生死難關

曾遇過無數強大的對手


但他都活了下來

成為最強



男人雖然是他見過最強大的術士

但他絕不會死在這裡


他會將他就地斬殺

將那件殘破的法袍掛在書架上當作紀念


天使

惡魔

精靈


甚麼都好



男人不知道一個秘密


天使雖是領隊

但他才是這個對伍裡最強的一個



男人慢慢朝他走來

風神侍立一側 像是稱職的保鑣



或是游刃有餘

或是虛張聲勢


都沒有差別



他拿著劍

卻施放了一道法術



空間發生劇烈的波動

像是天神伸出了巨掌 五指要將不聽話的猴子緊緊攅住


男人落入掌中

沒有任何掙扎抵抗的動作



禁錮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利



他的禁錮術式更為高階

能夠遠距施放 威力媲美煉獄的邪神



這是他真正的煞手

所有見過的人此刻都在永恆中悲泣




猛然

眼前有強光一閃而逝


男子沒有消失

前進的步伐甚至沒有任何改變


強大的禁錮術式彷彿吹滅的泡沫

一切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



他心中泛起惡寒

男人在遁形時又施加了數道護身法術

禁制強大 連時空的變則都能扭轉



一道閃電劃過

他的防禦寸寸崩解 像是烈日下冰壁在傾刻消融



對手的施術純熟精煉

像是快劍過招 他不過慢了半分 就此失去任何反擊的機會



他頭一次後悔自己劍練得太多 書讀得太少

直到面對真正的高手 才知道差距有多麼殘酷



男人又踏前兩步


尚未施法

他已感覺到周身空間開始收縮 壓的他骨骼嘎嘎作響



不行

不能放棄


沒有魔法

他還有殺人的方法


手中魔劍寒光一閃 他刺出一劍

角度刁鑽 劍氣凌厲 快得彷彿時間都要停止



他並非雜而不精的半吊子

一直到攀上武道的巔峰 他才放下手中的劍 拾起魔法的書



這是他必殺的一劍

多少歲月的打磨淬煉 遠比當年要更加狠辣精純




劍尖有刺入的實感

卻沒有鮮血噴出



風神站在男人身前

用巨軀擋下了這一劍


他想抽劍變招

劍刃卻被鷹爪牢牢鉗住


男人又踏近了一步



還早得很

不要放棄



他的雙眼綻裂魔光

劍鋒燃起幽冥的煉火



風神沒有一聲慘叫

卻一寸寸化為焦黑的煙塵



還有機會

不要放棄



他運起畢身功力

魔劍化為沖天的火炬



就在這時

男人的咒語聲響起


空間開始壓縮

這次不再是錯覺



他最後僅存的一絲絞幸也被無情的吹滅


男人的魔力彷彿無底的汪洋 

或許一道禁錮或一顆火球 對他也沒有太多的差別



心中閃過了無數的咒文

卻沒有一個來的及施放


他放下燃燒的劍

雙手用盡全力去抵抗無形的壓力  



徒勞


禁錮是絕對的絕望

從最最開始一直到永遠永遠 沒有盡頭



他不敢相信這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連最恐怖的惡夢都不敢想像



他怒吼

哀求


咒罵

悲泣



癲狂



然後消失在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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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垂下手

結束了術式



每一個殺局 都像是一個數學難題

他要面對不同的困境 不同的條件 不同的對手 不同的殺人手段


而他的法術是他所有的解題工具

在千變萬化的組合中 他要找出最好和最快的解法



這個遊戲他玩了一輩子

從不感到疲倦




漫長的法師生涯中

他從最強大的對手身上見到了各式難題

也同時學到了各式解題的手法



瞬發的護身術式

召喚生物砌起的的血肉城牆

閃現和匿蹤混合的移動身法



出題的都是一代宗師

解法也無一不是天才手筆



然後是

禁錮術式



不限次數的禁錮

無法中斷的禁錮


接連不斷的禁錮



這是這個次元設下最難的習題

也是這個宇宙最終極的解題手段



他面對過

破解過


然後學習

熟習


改良

優化


最後

完全的掌握



殺人最簡單的方法



當他成為出題的老師

剩下的只是封鎖對手為數不多的解題手法



當魔力強大到足以掌握這個萬用的解方

他的前進的路自此只有坦途



所有橫亙在他面前的阻礙

都將被放逐到時空的深處





魔劍士的魔劍熄滅後化作輕煙飄散


被禁錮的事物

不會留下任何殘跡



但蜃蹲下身

拾起一枚羽毛



那是大天使雙翼的白羽


聖潔無瑕 即便墜落 仍拒絕被被俗世玷污

迎風的一面隱隱流動著聖光 彷彿仍然渴望飛翔



他將羽毛收入袖中的口袋



超越時空的強者

此刻只想坐下 好好品嘗一杯酒